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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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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中潔凈如洗,朵朵白雲漂浮在機艙周圍,仿佛觸手可及。

這是一趟美國紐約飛往京城的航班。機艙內不時響起乘務人員的廣播聲,提醒飛機馬上就要降落京城國際機場了。靠坐窗前,看著越來越清晰的城市布局,星羅棋布,映入眼簾,辰酥酥垂下眼眸,把玩著手指,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二十分鐘後,飛機盤旋降落,穩穩地停在機場跑道上。

辰酥酥拖著行李,走出閘口,看著外面翹首期盼的接機人群,嘆了口氣,徑直往外走去。

四年了,再一次踏入這裏,感覺熟悉又陌生。

周遭的人群來來往往,形色匆匆,似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。辰酥酥來到電梯門口,正好電梯從樓下上來,門一開,電梯裏早擠滿了乘客,都是去機場大門口乘車的。

滿滿一電梯的人,看著眼前這個面容姣好、皮膚白皙的年輕女孩,眼睛裏有驚艷的目光。女孩滿是膠原蛋白的臉上,眼睛黑白分明,似乎被擁擠的電梯嚇到,微張的嘴巴洩露了她的情緒。

辰酥酥看了看自己的箱子,再看看擠得猶如罐頭的電梯內,默默地後退一步,拖著行李往回走,放棄搭乘電梯,準備走到機場大門口,去打出租車。

剛走到機場門口,就被一個急切的聲音喊住:“辰酥酥!!”

她回頭一看,只見一個穿著熱褲,搭配一件印花粉紅T恤的女孩朝著她沖了過來。她還沒站穩,女孩就抱著她,嘟囔起來:“辰酥酥!你可算回來了!”

辰酥酥定睛一看,來的人正是自己的好友石宛如。離開這麽些年,一直有聯系的只有石宛如了。

“你怎麽來了?你不是昨天說,你今天下午有通告嗎?”辰酥酥很訝異,石宛如現在是晨星娛樂的簽約藝人,還是十八線的水平,所以每一個通告都極其珍貴。

石宛如擺擺手,挽著她的手臂,表情一言難盡:“不說也罷,我期待了一個月的通告臨時取消了,說什麽主咖因為行程太密集,沒有趕上飛機。”

辰酥酥不知道怎麽安慰她。

石宛如擺了擺手,一副無所謂的樣子,挽著她往前走,邊走邊道:“你這次回來,不走了吧?”

辰酥酥看了一眼機場外擁擠的人潮,心裏沒來由地一陣煩悶,她瞇了瞇眼睛,望向前方,“嗯”一聲。

“你終於可以在國內陪我了!”石宛如開心得仿佛要跳起來,招了招手,不遠處的一輛鋥亮的奔馳商務車開了過來,辰酥酥看著她,眼睛裏有不解之色。

石宛如解釋道:“我爸給我配的司機和車。”

身為石氏企業的千金,石宛如出生就是含著金湯勺,普通人奮鬥一輩子才能得到的東西,她卻唾手可得。自小生活無虞,想要什麽只要她一聲令下,她那個寵女狂魔的老爸就會將她要的東西雙手奉上。

公主般的生活開心快樂,卻也沒有挑戰。高中開始,石宛如突然想要成為一名演員,紅遍全國的那種,還揚言不靠家裏,要靠自己的實力打出一番天下。

怎奈,一直到現在,還在十八線徘徊。

奔馳商務車上的司機下來,接過辰酥酥手中的行李,放置到後備箱。汽車發動,車內的空調效果很不錯,辰酥酥煩悶的心情才稍稍好了點。

她朝著司機師傅報了酒店的名字,示意司機師傅將車開往酒店。

“怎麽住酒店?要不,去我家和我一起吧?”石宛如的朋友不多,辰酥酥算一個,四年前她突然出國,現在好不容易回國,怎麽能住酒店。

辰酥酥搖了搖頭,沒說話,她這次回來誰也沒告訴,所以,打算先在酒店住著,趁機好好籌備下她個人的大提琴演奏會事宜。

汽車很快就停在了酒店的門口,辰酥酥從包裏拿出一張此次自己演奏會的門票,遞給石宛如,道:“這個星期天,人民劇院一樓大劇場,一定要來!”

石宛如接過門票,笑顏如花,語氣堅定:“我一定會去的。”

看著辰酥酥一路走來,靠著自己的努力,一步步接近夢想,作為一直陪伴在側的朋友,她知道這一天有多麽不容易。

**

人民大劇院位於城市的東郊,交通便捷,青年大提琴家辰酥酥的個人演奏會將於晚上七點開始。

從六點開始,門口就已經開始陸續出現來看演奏會的人群。

辰酥酥站在三樓的窗戶下,望著下面三三兩兩排隊如場的觀眾,內心頗為緊張。

盡管在國外已經有點名氣,但國內她還是一個新人,一切都要從零開始。經濟公司找她辦這場獨奏會,打的雖然是青年大提琴家的頭銜,但她依舊擔心上座率問題。本身大提琴就是一個小眾樂器,加上自己在國內演藝界還是完全素人的身份,估計上座率會很差。

經紀公司的負責人黃京告訴她,公司已經進行了普天蓋地的宣傳,不論是網絡媒體,還是電視媒體、紙媒,都有進行全方位的推廣,票已經賣出去了一大半。

不管她怎麽擔心,大提琴演奏會還是如約而至。

在後臺化妝間,身經紀人小冉看著辰酥酥的側臉,驚嘆她素顏狀態下皮膚細膩絲滑的同時,忍不住出聲安慰:“票已經賣出7成了。公司前期做了一系列的宣傳果然沒有白費。演奏會結束後,還會有媒體訪問。”

辰酥酥點點頭,懸著的心稍稍落了點下來,重新坐回梳妝臺,讓一旁的化妝師給她上妝,發型師也忙著給她弄頭發。

小冉在一旁不時的看著手表,計算著時間。

半個小時過後,辰酥酥所有的梳化工作都已經準備完畢。她站起來的那一刻,現場的人的眼光都呆住了。

“辰酥酥,你簡直太美了!”小冉忍不住首先發出驚嘆。

辰酥酥黑白分明的眼珠,在畫上精致的眼妝後,更顯眼波流轉。俏挺鼻子下面是泛著水潤光澤的紅唇,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。如瀑的長發,被打造成了波浪卷發,仿佛海藻一般,傾瀉肩頭,氣質十足。造型師給辰酥酥選擇的是一套奶白色的長裙,穿在她的身上恰到好處,將她的身材優勢展現得淋漓盡致。

辰酥酥對於別人的誇讚,早已習以為常。從小到大,因為相貌問題,她受到過很多的關註。這個社會,太多人把漂亮女孩當做花瓶來對待了。

這時,門口傳來幾聲敲門聲,緊接著,黃京走了進來,看著辰酥酥化完妝後的樣子,也是眼前一亮,但他沒有展露出來。只是將手上的一捧鮮花,遞給辰酥酥,語氣爽朗:“辰酥酥,提前祝你個人演奏會取得圓滿成功。”

她和黃京其實並不太熟,這人在國外一次出公差的機會,看到她在紐約愛樂樂團的演出,就索要了她的聯系方式,多次前往紐約邀請她回國辦個人演奏會,進入國內娛樂圈發展。當時她已經離開了4年,對國內的一切很是想念。如果不是當年的形勢所迫,誰願意顛沛流離,遠離家鄉,遠離祖國,來到一個舉目無親的國度。

或許是被黃京的誠心所打動,或許是她真的想回國了。她答應了他回國辦個人演奏會的要求,並簽約了他的公司,正式進軍國內娛樂圈。

演奏會已經進入倒計時,辰酥酥跟隨著小冉,一步一步前往演出現場走去。

待兩人來到舞臺後面的時候,樂團已經全部準備在舞臺上準備就緒,黑壓壓的舞臺下面的觀眾席裏,看不清坐了多少人。

全場只有舞臺上的燈光亮著,舞臺中心一把大提琴被靜靜地放在那,等待著它的主人到來。

幕布後面的辰酥酥深深呼了一口氣,一旁的小冉擁抱了下她,朝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,輕輕地道:“酥酥,你可以的。”

辰酥酥深吸一口氣,拉開幕布,朝著舞臺中央走去。

從幕布後面,到舞臺中央,短短兩三米的距離,她走了整整四年的時間,才等到這一天。舞臺上的追光亮起,跟著辰酥酥的身形移動。

今晚,她是唯一的女主角。

舞臺下的觀眾看到辰酥酥出來,響起了熱烈的掌聲,所有的人都看著舞臺上那個穿著白色裙裝,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孩,眼睛一眨不眨,不敢錯過她的一舉一動。

辰酥酥朝著底下深深鞠了一躬,作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,就朝著舞臺中央那把大提琴走去。

坐下,抱著大提琴,熟練地拉開琴弦,輕撫琴身,低沈厚重的音樂聲悠揚婉轉,搭配著樂團樂手們現場演奏的其他樂器的聲音,一臺高品質的大提琴演奏會就此拉開帷幕。

舞臺上的辰酥酥,如海藻般的頭發傾瀉肩頭,隨著拉琴的動作不斷晃動,微微低下頭的她,沈浸在音樂世界裏,仿若一個誤入凡間的仙女,專註而又認真。

舞臺下的石宛如,看到臺上美到極致的辰酥酥,忍不住熱淚盈眶,她知道自己的朋友為了這一天,付出了多少的努力。

而在舞臺的右邊角落,黑暗中,一道銳利的眼神,緊緊地盯著舞臺上那個拉著大提琴,沈浸在音樂世界裏的白衣女孩,仿佛要把人吞噬。

兩個小時的演奏會很快接近尾聲,在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後,辰酥酥輕輕地朝著臺下九十度鞠躬。舞臺下的觀眾不約而同都站起來,不停地鼓掌,感謝眼前女孩給她們帶來的一場高品質的音樂盛宴。

只有舞臺右邊的角落,那個穿著黑色襯衣,搭配黑色西褲的男人,沒有站起來,他看著舞臺上燈光下的她,蔥白手指捂著胸口,朝著臺下鞠躬的樣子,扯了扯嘴角,笑意卻完全沒有到達眼底。隨意放在膝蓋上的手,指節分明,慢慢地握了起來,站起身,朝著劇院的出口走去。

辰酥酥致完謝,回到舞臺後面的休息室,黃京看到她,臉上喜形於色:“酥酥,今天的演奏會很成功。這是個很好的兆頭,為你進入內地演藝圈打響了第一炮。待會有一大堆媒體采訪你,記得好好表現吶!”

跟著進來的石宛如更是激動,徑直走向辰酥酥,一邊擁抱她,一邊大聲道:“寶貝,今晚你太棒了!宛如仙女下凡!我坐在下面,聽著旁邊的觀眾對你的誇讚,恨不得扯著耳朵告訴她們,臺上的女人是我姐妹。實在是太長臉了!”

“晚上還有慶功宴,等下接受完媒體采訪後,記得過來啊。”黃京雙手插在褲兜,看著眼前這個女孩,仿佛看到了幾年後她大放異彩的樣子。可以說,簽下她,幫她進軍國內市場,是今年公司做的最重要的決定。現在圈裏這種長相上乘,又會樂器,從海外回來的女藝人類型,幾乎沒有。

媒體采訪是公司之前就安排好了的,一群記者圍著辰酥酥,接二連三問了一些她在國外的一些經歷,和以後在國內的打算,談了她平日私底下的生活,就結束了。

黃京和小冉每人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媒體,再說說著“謝謝”,並將他們送到電梯口,揮手說著再見。

辰酥酥目送著媒體記者離開的背影後,轉身朝走廊最拐角的洗手間走去,今天一晚上下來,精神高度緊張,現在松懈下來,第一個念頭就是直奔洗手間。

觀眾已經陸續離去,不少工作人員也先行去了隔壁的酒店參加慶功宴,所以,這一層留下來的人員並不太多。

辰酥酥踩著高跟鞋,一步一步,朝著走廊盡頭走去。五分鐘後,從廁所出來的她,對著鏡子整理著衣裳和妝容,準備前往慶功會現場。她對今晚自己的表現也挺滿意的。

剛走到走廊,在一個拐角處,就被墻邊樹立的一個黑色的身影嚇了一大跳,可仔細看清楚來人後,即將溢出喉嚨的尖叫全部吞進喉嚨,楞在原地,沒有說話。

只見男人穿著黑色襯衫,搭配黑色西褲,靜靜地靠在墻壁,眼睛望著前方,根本沒有看她一眼。

他棱角分明的臉淹沒在黑暗中,看不出太多的表情,只看到高挺的鼻子在黑暗中格外顯眼,嘴巴更是抿得緊緊的。他沈在一旁的手指上夾著一根煙,忽明忽暗,絲絲繞繞的青煙順著他的指節,一縷一縷往上飄著。

這縷緩緩蔓延著的青煙,是兩人之間唯一的流動。

過了一會兒,牟晉才將頭轉向她,看著眼前的女人埋著頭,濃密的眼睫毛不停地抖動,卻沒有絲毫要開口的意思,他緩緩欺近她,雙手撐在她的腦袋附近的墻壁上,冷著臉,目光幽暗,仿佛要將她吞噬。

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,他的鼻尖幾乎要觸碰到她的臉,他身上傳來淡淡的古龍水味道,縈繞進她的鼻尖,她覺得此刻比今晚的演奏會上的任何時刻都還要讓人忐忑和緊張。

“牟....”她囁囁的開口,想要打開這一地的沈默,卻看到他的表情後,悻悻然地閉上嘴。

面前的他,冷著臉,定定地盯著她,幽暗的眼睛裏波濤洶湧,晦澀的情緒難懂,一只手緊緊地握著,仿佛在壓抑著什麽。

許久許久之後,他才紅著眼,啞著嗓子,一字一頓:“辰酥酥,你,還知道要回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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